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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文】許漢珍大木作司阜的傳習與記錄

Author: Barry
Published on: 2022-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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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侑樺,國立成功大學博物館 助理研究員 / 收錄自《台灣建築史學會通訊第二號 2022.09》

許漢珍(漢珍司)為臺灣大木作技藝的重要保存者,出生於1929年,世居臺南虎尾藔庄小字後甲,為臺灣現存少數的大木主持司阜(按場司阜1(Hōɑn Tiûn Sai Hū)),主導傳統廟宇設計、落篙(lo̍k-ko)、放樣(打現寸(Phah Hiān Chhùn)、Sóa木(Sóa Bòk))、大木施作等程序。其建築技藝,除師承自其父親許銅爐外,亦自行學習發展計劃製圖、鋼筋混凝土仿木構技術與寺廟結網技藝。 自1980年起,漢珍司開始接受學術單位採訪,並大方傳授其對於大木作技藝之認識。2011年起,搭上古蹟修復施作人才逐漸出現斷層、文化資產保存由原本只重視有形,轉向有形、無形文化資產並重的風潮,在政府資源的投入下,漢珍司配合政府政策,開辦一次又一次的傳習課程,直到2018年為止。筆者是從2015年起受徐明福老師指派主持課程,從旁記錄漢珍司的技藝。本文即為幾次傳習課累積下來的記錄與心得。


註1Hōɑn Tiûn Sai Hū為主持司阜之意,Hōɑn寫作「按」,乃根據甘為霖1913年《廈門音新字典》之於按字的使用例詞,包括Hōɑn Tōɑ(按舵)、Sɑn Hōɑn(相按)、Hōɑn Ke (按家)等,再對照《康熙字典》對於「按」字的其中一個解釋:「控也。《史記》〈絳侯世家〉天子乃按轡徐行。」


一、丈篙傳習、從模抄開始

2015年之前,漢珍司已分別在2011年及2012年舉辦的「臺灣傳統大木丈篙傳習計劃」、「傳統大木師阜許漢珍營建技術傳習—鋼筋混凝土仿造疊斗式木屋架」擔任講師,尤其是前者,已開始向學員傳授其寺廟建築計劃與丈篙(tn̄g-ko)技藝。筆者2015年初次接觸到漢珍司的課程,則為結網丈篙傳習課程。結網雖然被歸類為裝修構造,但其基本組構原理,其實與大木架棟類似。

對於從來未接觸過丈篙的初學者來說,可能會覺得丈篙很神奇,相傳臺灣日治時期某寺廟建築案競圖時,比的就是丈篙,而不是比圖。經由漢珍司的講解,可知丈篙實際上就是一張1比1的架棟足尺剖面圖,由大通以上,至中樑下及各楹下的重要構件,經符號化之後,其高度尺度,會被以1比1的比例標示於丈篙上。但構件的水平向長度則會被予以簡化或省略,使架棟剖面圖被收進一塊長條形的木板中。

架棟與篙尺關係,其一(蔡侑樺繪)。
架棟與篙尺關係,其二(蔡侑樺繪)。

將計劃尺寸標示在丈篙上的行為,即稱為落篙。據漢珍司印象,過去的大木司阜未必會繪製精緻的建築圖面,多僅繪製草圖,落篙之時,才真正進入細部計劃階段。筆者在認識漢珍司的丈篙後,偶然見到明代刻本《新鐫工師雕斲正式魯班木經匠家鏡》上的落篙圖繪,就宛如漢珍司教導的落篙樣貌,當下心中曾湧起莫名的悸動。 漢珍司為準備傳習課程,會選取其實際操作過的案例當範本。但司阜不會直接使用該案例,而會在家重新製圖,檢討其既有作品缺點並調整後,在家練習落篙,最後才在課堂上示範落篙。學員基本上就是以模抄的方式學習落篙,完成的作品雖有丈篙之形,但未必可完全掌握尺寸計劃之精神。

《魯班經》中繪製正在進行落篙的大木司阜以及其丈篙。2 許漢珍司阜示範落篙之情景(蔡侑樺2015年攝)。

註2引自午榮,《新鐫工師雕斲正式魯班木經匠家鏡》(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書,明代刻本)。


二、內化的尺寸

2016年11月,成大建築學系徐明福老師研究室再一次承辦漢珍司的落篙傳習課程。整個課程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教授計劃概要與落篙,第二階段以漢珍司過去承攬的鹽行天后宮為範本,限制基地範圍,由學員自行嘗試計劃與落篙,第三階段則讓學員到臺南市的指定寺廟類古蹟中進行測繪,並完成落篙。

會這樣安排課程,除與教學目的有關之外,也因為漢珍司當時手部不舒服,無法向學員示範落篙。加上在前期課程中已累積一些落篙的原理原則,並有前期學員可擔任助教。亦即脫離模抄教學的條件已經形成,在司阜的同意下,就這樣操作課程,並在評圖時,意外記錄到更多關於漢珍司的大木作技藝。

有別於之前的課程,學員們完成的丈篙都大同小異,很容易便看出丈篙作品中的問題。但這次課程在第二階段並無標準答案,漢珍司卻仍可在短時間內指出學員丈篙作品上的問題。筆者見識到前述提及的評丈篙傳說,可能真有其事,所憑藉的,除了是對所有構件尺寸的熟稔之外,漢珍司係以手指間距、手肘長度量測判斷構件與構件間之關係,可發現大木構件尺寸,已內化成大木司阜身體中的一部分。進一步可理解丈篙對於大木施作上的重要性,以及過去的大木司阜,為何重視丈篙更勝於圖紙。

以漢珍司自學所繪的架棟剖面圖為例,多為二十分之一的架棟圖面。試想斗高4寸的斗,在圖面中只有0.6公分。斗口若開到極限,在圖面上也僅不過0.3公分左右。而圖面上若出現0.3公分的誤差,實際誤差已達6公分。在電腦輔助繪圖尚未普及的時代,若以二十分之一的圖面作計劃,並依圖面去執行構件榫卯位置放樣,想必因誤差累積,組裝時會造成諸多有孔無榫狀況。因此,大木司阜必須作1比1足尺之計劃,將架棟的大部份細部尺寸計劃在丈篙上,並在現場放樣施作時,藉由丈篙檢核榫口開鑿位置是否有誤,以確保施作精度。

當代大木司阜會依靠作現寸板,進行1比1足尺放樣。此乃拜膠合板普及之賜,大木司阜可直接將1比1的尺度,繪製於多塊拼板上。但是否如此,現寸板即可取代丈篙?具備實務經驗的人,相信沒人會願意拿大面積的現寸板來校核構件尺寸,因為大面積的現寸板基本上無法輕易搬動。因此,即使作1比1現寸板,大木司阜仍會將架棟關鍵尺寸標繪在相對輕巧便於移動的標竿上,以該標竿來核對構件尺寸,那根標竿其實就是丈篙。過去與現代的差別,是過去的司阜僅能依靠丈篙作1比1的尺寸計劃,當代則可作現寸板,再轉為丈篙。換言之,丈篙作為現地施作、放樣上校核工具的角色,是現寸板無法取代的。經累積相當程度的1比1操作,構件尺度逐漸與身體融合為一,無疑也是大木作技藝重要的一部分。

三、大木實作

2018年,利用位於雲科大文資系門口的一組大木架棟,又辦理一次傳習課程,過程中先讓學員對那組架棟作測繪,完成落篙後將架棟解體,針對受損的構件進行修補後,最後再進行重組作業。傳習過程中,會先由助教跟漢珍司討論施作方法,由助教向學員講授作法,漢珍司則從旁指導。從中可見到漢珍司如何操作構件放樣,並深刻理解架棟拆解、組裝順序,對於施作效率與安全的影響。不過當中令筆者印象最深刻者,是在過程中復原漢珍司曾見過其父親銅爐司使用的「柴馬」,「柴馬」是大木作的工作架,業界一般稱之為椅馬或馬椅,藉以安置圓木構件,包括立柱、通、樑等。

今日業界常用的椅馬或馬椅,一般為兩個一組,最上方為工作平臺,可將圓形構件安放其上。但若非在平臺上作車擋,圓構件便可能在其上方滾來滾去。漢珍司傳承自其父親的柴馬是由三根木構件所組成的三角架,一對三角架上方雖只能安放一根圓形構件,但構件安置其上便會被自然卡住而不會任意滾動,施工人員亦可依施作需求在柴馬上轉動構件,有非常好的工作性。不經意在明代刻本《新鐫工師雕斲正式魯班木經匠家鏡》,又看到同樣的柴馬,備感驚訝。

學員將整修中的立柱,安置在依漢珍司指導所製作的柴馬上(蔡侑樺2018年攝)。 《魯班經》中繪製的柴馬3。

註3引自午榮,《新鐫工師雕斲正式魯班木經匠家鏡》(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書,明代刻本)。


三、結語

為傳承傳統技藝,政府部門往往會委託學術單位辦理保存者的生命史研究,或攥寫保存維護計畫。但因為調查對象涉及「技術」,很多內容其實根本無法透過口述訪談方法予以記錄,而必須仰賴實作時從旁觀察。

傳習課程應該是記錄司阜技藝的另一項好方法,藉由資源的投入,不僅可讓有心投入相關行業的學員接受技術保存者的指導,無意間也會讓保存者展現口述報導或一般實作無法表達或呈現之技術內涵。漢珍司的傳習課程,即是一個明顯的例子。當然,必須由衷感謝漢珍司在過程中的無私分享與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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